巴西来的男孩

正文

    一九七四年九月，某个傍晚，圣保罗市康谷哈斯机场。一架银黑双色小型双引擎飞机在第二跑道上徐徐降落，机身缓缓转向，滑行至停机棚，一辆箱型礼车已等候在此。只见三名男子，其中一名一身素白，走下飞机，坐上礼车。车子驶出康谷哈斯，朝圣保罗市中心的白色摩天大楼开去。大约二十分钟后，礼车行至伊比兰加大道，并在一间外观看起来像寺庙的日本饭店“日本酒井”前停了下来。
    三名男子并肩走进“日本酒井”漆成红色的宽敞大厅。另外两名男子身穿深色西装，体型壮硕，面目凶悍，一个金发，另一个黑发。一身素白的男子大步走在他们两人中间，身材看起来瘦削些，年龄也大些，全身上下除柠檬黄领带外，从帽子到鞋子均为素白色。他戴着白色手套，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棕色公事包，嘴里吹着某个调子，愉快地边走边四处张望。
    一名身穿和服、负责衣帽间的女服务生，面带甜美的微笑向他们屈膝致意，接过白衣男子的衣帽，又伸手去拿他的公事包，但他一下闪了过去，向迎面过来的一位身穿礼服的瘦弱日本青年男子自我介绍。
    “我叫阿斯比兹，”他的葡萄牙语里有一种刺耳的德国口音，“我订了一间私人房。”他看上去六十出头，一头白发短而精悍的样子，棕色的眼眸矍铄生辉，白色胡子修剪得十分整齐。
    “哦，阿斯比兹先生！”日本男子用他特有的葡萄牙语叫道，“您的聚会一切准备就绪！请跟我来好吗？就在楼上，相信您看到我们的安排一定会很满意。”
    “我现在就很满意了，”白衣男子笑着说，“待在城里确实是一件愉快的事。”
    “您住在乡下？”
    白衣男子紧随着金发男子走上台阶，点了点头，叹了口气。
    “是啊，”他轻描淡写地说，“我是住在乡下。”
    黑发男子跟在他们后面，日本男子走在很后。
    “右边靠前扇门，”日本人朝前喊道，“麻烦各位进去之前先脱鞋，好吗？”
    金发男子在一个八角形的窗口前低头向里张望了一下，然后扶住门框将脚抬起，脱下鞋子。白衣男子把穿着白色鞋子的脚往前伸，搁在走廊地毯上，黑发男子蹲下身子替他解开鞋上的金带扣。金发男子自行将鞋子脱下、放妥后，打开雕工精致的门，步人一间淡绿色的屋子。日本人敏捷地用脚趾脱下便鞋，“这是我们这里优选的房间，阿斯比兹先生，”他说，“很好精致优雅。”
    “是不错。”白衣男子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撑在门框上，一边看着手下帮他把第二只鞋脱下。
    “我们饭店准备了七份帝王套餐，配有啤酒――不是清酒哦，餐后有白兰地和雪茄。”
    金发男子来到门口。这人脸上有几道白色小疤痕，有一只耳朵没了耳垂，他点了点头，而后退回到房间里。脱去超高的厚跟鞋后，白衣男子此时已显得矮了一大截，他进了房间，日本人紧随其后。
    屋内很凉爽，飘着淡淡的香气。房间格局方正，四面墙上贴着薄雾般的淡绿色丝绸。地上铺着榻榻米，房子正中，设有竹制靠背椅，上面放着几个棕白相间的条纹抱枕，椅子被摆在一张黑色长方形矮桌的三边。桌子上摆着白色盘子和杯子，矮桌较长的两侧各放三套杯盘和三张靠椅，右边靠前个位置上也放着一套杯盘和一张靠椅。桌子下面有可以让客人放脚的浅井，尺寸比桌子稍小些。而房间右边尽头，则靠墙摆着另一张黑色矮桌，上面放着两个电炉。墙的对头有白纸黑框的屏风。“七个人用这么一个房间，够宽敞了。”日本人边说边朝着中间那张桌子示意，“我们会安排优选的女侍来为大家服务，也是很漂亮的哦。”他扬起眉毛笑笑。
    白衣男子指着障子屏风问，“那边是什么？”
    “那也是私人包厢，先生。”
    “今晚有人用吗？”
    “还没人预订，不过可能有个聚会要用。”
    “我要了。”白衣男子向金发男子示意，让他拉开障子。
    日本人看着金发男子，又看看白衣男子。“那个是六人房，”他迟疑地说，“偶尔八个人也行。”
    “当然，”白衣男子信步朝房子尽头走去，“我会付八个人的餐费。”他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炉子，厚重的公事包撩拨着裤腿。
    金发男子把障子拉开，日本人赶忙过来帮忙，或许是怕他们把纸障子拉坏吧。这边这个房间跟刚才那个其实没什么差别，只不过顶灯不亮，而且顶灯下的桌子是六人用的，两侧各坐两人，头尾各坐一人。白衣男子转身看了看，日本人不安地穿过房子朝他笑笑。“除非有人要用，要不然我不会收你这间房的钱。”他说，“而且即使收，也只收楼上包厢与楼下包厢的差价。”
    白衣男子似乎有点意外，说，“太好了，谢谢你。”
    “对不起，请问，”黑发男子对日本人说，他刚踏进房里，深色西服弄得乱七八糟的，黝黑的圆脸上闪着汗珠，“有办法把这个关上吗？”他指着身后墙上那个八角窗，葡萄牙语有巴西口音。
    “那是给女服务生用的，”日本人热诚地解释说，“她们可以知道什么时候为诸位上下一道菜。”
    “没关系，”白衣男子对黑发男子说，“你在外面守着。”
    黑发男子说：“我觉得他也许可以……”接着歉意地耸了耸肩。
    “一切都安排得很好，”白衣男子对日本人说，“我的客人八点就到，到时――”
    “我会带他们上来。”
    “不必烦劳，我让手下在下面等，吃完饭我们要在这里开个会。”
    “如果喜欢，你们可以在这里待到三点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P1-4

《巴西来的男孩》讲述了：
逃到南美的纳粹分子派出数名杀手，计划在两年半的时间内，杀害九十四名散居于欧洲和北美的年纪在六十五岁左右的公务员。而这九十四名男子互不认识，他们没有参加过纳粹组织，也没有参加过反纳粹组织，对犹太人的态度也各不相同。以追捕纳粹余孽为终身职志的赖柏曼接获情报后开始展开调查，却始终看不出其背后的动机，直到他发现这些家庭里都有一个黑发蓝眼、鼻子尖削、脸色苍白的十三岁男孩！原来纳粹军医门格勒掌握了隆技术，并从希特勒身上取下部分组织细胞，隆出了九十四个小希特勒，然后送到希望领养孩子的家庭。为了尽量隆希特勒生长的环境，这些领养家庭都必须符合一定的成长条件，而希特勒十三岁左右丧父，为了满是这一条件，门格勒组织了这次谋杀行动。
《巴西来的男孩》由艾拉？莱文编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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