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白鲸幻想儿童文学读库•青乙救虹

引子
一、炎的女儿
二、救鱼
三、花壳
四、再见了，青乙
五、变鸟

吉葡乐，本名宋晓燕，河北衡水人，诗人，儿童文学作家。作品在《儿童文学》《少年文艺》《读友》《童话世界》等报刊发表。著有童话集《风信猫的家》等多部图书。作品曾获2014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、第二届“大白鲸世界杯”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奖、台湾第九届儿童文学牧笛奖等奖项。

    一、炎的女儿
     1．魂魄不全的孩子
     秋日。午后。
     炎与听云在庭院里的凉亭下坐着。沿着凉亭的石阶延伸下去，是一条窄窄的石子路，一直通往后花园。
     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梧桐，密实的大叶，闪耀着夕阳的釉彩。听云一只手支着头，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。肚里的小东西突然动了一下，她翘起嘴角，微微笑了笑，自言自语着：“真是调皮。”这是她第一次怀孕，对生小孩，她内心有一种本能的恐惧。会很疼吧？她不由得皱起眉头，想到届时要被接生的阿婆目睹自己生小孩，是多么尴尬。如果生一个小孩，能像摘一枚苹果那么轻巧就好了；如果生一个小孩，能像成熟的蒲公英，被风一吹，就飞在天空中那么自如就好了；如果生一个小孩能像豆荚里的豆子，自己炸出去，谁也不用帮忙就好了……
     “想什么呢？”
     炎的声音很轻柔。
     听云看了炎一眼。想想和炎结婚已经十年，终于盼来这个孩子，听云又开心起来了。
     十年的时间里，炎想要一个孩子的心愿，越来越强烈。草地上奔跑的大鹿和小鹿，天空飞过的老鹰和小鹰，水里游过的大鱼和小鱼……都会令他呆呆地出神。任何一种生命一旦诞下一个小生命，就如同一种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了。而见证生命由小渐大的生长过程，正是为人父母的幸福所在吧。
     听云依偎在炎的身边说：“你猜是女儿还是儿子呢？”
     “我猜是女儿……”然后，炎深情地看着听云，摇摇脑袋说，
     “不，我猜是儿子。”然后，又摇摇脑袋说，“我猜……不到……反正，儿子女儿我都喜欢！”
     听云低头不语，只是抿着嘴，嘴角上扬，微微露出笑意。她内心里，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女孩啊。平时她就喜欢画各种各样的女娃娃，全都是黑头发、白面庞、红嘴唇……有人问她画的是谁，她总是还以一笑，然后便是一脸谁也不告诉的神情。
     而了解听云的人都会猜到她的心思，她是在盼望能有一个女儿啊。
     长亭不远处，石子路上，梧桐的叶子一片一片落下来，发出沙沙的响声。明年春天，梧桐树开满紫色的花朵时，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吧。
     在孩子出生以前，他们时常争论：孩子长得会像谁啦；孩子生下来有多重啦；孩子以后说话，是先学会喊妈妈，还是先学会喊爸爸呢……他们总是围绕孩子的话题越想越远。在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，寄托了他们数不清的美好愿望。
     怀胎十月，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。在孩子即将诞生的前夜，听云梦见一片花田，花儿开得异常鲜艳灿烂。它们在风里摇曳着，如连绵不绝的火焰，哧哧地燃烧。第二天一早，接生的阿婆就被请了过来。
     “哇――哇――哇――”
     随着几声啼哭，等在屋子外面焦灼的炎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。
     “是个女娃，母女平安。”听云的贴身侍女小桐跑出来向炎报告。
     这会儿，接生的阿婆也出来了。
     “我可以进去了吗？”炎问阿婆。
     阿婆面有难色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。炎见此情景，拉过阿婆：“老人家这边请。”到了一间僻静的小隔问，炎说：“您有话但讲无妨。”
     阿婆终于支吾着说道：“这，这，这……是一个不祥的孩子，她的嘴唇是青色的……”
     “啊？”
     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――这可是他和听云盼了十年的孩子啊，怎么会这样？
     “她的魂魄不全。”
     “……”
     阿婆有些怜悯地看着炎，缓缓地讲述起来。
     原来，人一生下来，都是有三魂七魄的。所谓“魂魄”就是指人的精神，其中三魂，一为天魂，二为地魂，三为命魂；而七魄，一魄天冲，二魄灵慧，三魄为气，四魄为力，五魄中枢，六魄为精，七魄为英。
     而这个孩子却只有两魂六魄，一出生就没有天魂和力魄。没有天魂，阳气不足，面色苍白如纸；没有力魄，供血就会不畅，难达四肢百骸，嘴唇就呈青色。
     听完阿婆的诉说，炎的心情格外沉重，感觉自己就像掉进无底的深渊。
     炎忧心忡忡地去看自己的孩子，只见她柔弱地躺在听云身边的小床上，苍白瘦小的脸盘，青青的嘴唇，紧紧闭成两道黑色弧线的眼睛，细细的脖颈……就像一个死去的孩子。
     听云像是睡着了，一张惨白精致的面孔埋在乱蓬蓬的一堆乌发里。炎给她盖了盖被子，交代小桐好好照顾。
     然后，他叫人给阿婆准备了一份厚礼，作为答谢。
     “晚上，你去山上，收一收魂，看看怎样吧。”阿婆说，“实在不行，你和夫人还年轻，也可以再生一个。”P5-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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