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流云散

总序
自序  铭记与提供
羞逝
风流云散
拯救羞涩
月照梨花湾
客居故乡
阿密娜姐姐
柔情如梦
不是左手和右手之间
朝前
霞光是天边的一种假设
淡蓝色的玻璃
后记  做内行阅读者

查舜，1950年生于宁夏灵武。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一级作家，宁夏文联第五、第六届副，宁夏作家协会第五、第六届副。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《墓地与摇篮》《穆斯林的儿女们》《青春少量》《月亮是夜晚的一点明白》《局》《穆斯林的儿女们》(修订版)，中短篇小说集《拯救羞涩》《月照梨花湾》，散文集《我本是条汉子》《碎月万千》等。作品先后8次获宁夏自治区级文学奖，长篇小说《青春少量》获中国首届回族学很好成果一等奖，《月照梨花湾》获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中篇小说奖。获1991年度庄重文文学奖，1992年起享受国务院终身特殊津贴。

    羞逝
    一、小宝
    昨天下午，我一遍遍喊着要见妈妈，才把家里的大人提醒了，奶奶说，我们咋都只顾忙乎其他事情了，小宝他妈为啥到这个时候还不回家呀，她从来也没在休假日单独出去过这么长时间啊。听奶奶这样一说，爷爷、我爹和姑姑也都立刻慌乱开来，有的打电话，有的发短信，有的赶忙走出家门，去找我妈妈。
    还是奶奶想得周到，出门时又想到了我，赶忙返回来说，小宝啊小宝，你也是该懂事的孩子了，你一个人在屋里玩，我把门从外边锁上，你不要害怕。我说，你们赶快去找我妈妈吧，我不会害怕的。我心想，我已经是六岁多的男子汉了，你们都知道，我早就会打电话了。一旦害怕，我肯定会打110的。
    这个常识还是妈妈教给我的，她说在这世界上，警察叔叔是*能保护咱们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。我想，万一你们找不到我妈妈，我就打110，让警察叔叔帮着去找。警察叔叔可厉害了，上次爷爷和奶奶带我去参观他们的演练，那么凶顽的歹徒，都能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放翻，速度之快，动作之猛，无不让人惊叹。
    本来，我正和妈妈给我买的小汽车玩，可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妈妈呢？因为妈妈的情绪太让我难以放心了。从懂事起，我就觉得妈妈的情绪一直都不怎么好，就连平常逗我玩，也不像邻居家小刚或小芳的妈妈那样，会时不时地开怀大笑。先前在家的那会儿，她也是走站不定、坐立不安的。
    那种神情，让我想起来就害怕。我怕不是妈妈亲生的，而是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。否则，她心里再有什么不痛快的事，也不该对自己的孩子这样不理不睬吧？虽说仅仅是一种怀疑，仿佛已在我们母子之间砌上了一堵厚厚的墙。继而我又觉得，好像没那种可能。因为那天我问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，妈妈还专门让我看了她小腹上的那条长长的伤疤。、
    可不，仅从她一会儿抚摸自己的伤口，一会儿抚摸我的脑袋时的样子，我就能感觉出来，妈妈的确是我的亲妈妈。我毫无疑问就是从她肚子上的那个伤口里挣扎出来的。那时候，我怎会那么傻，只知道自己活命，居然不知道妈妈该有多么痛苦。但我依然想弄清楚，今天她那情绪不好的原因，莫非已得上了什么难以治愈的精神病，否则不可能情绪越来越糟。
    但没过多久，我又否定了这种可能。我忽然想起，那天下班回来，妈妈曾对我说，在她当临时工的那个牛奶制品厂里，没有健康证是不允许上班的，领导已让所有人都搞了全面体检。当时我听得格外清楚，她说她什么病也没有。真该感谢她厂里的领导，让我打消了对妈妈身体方面的担心，同时也让我排除了自己有什么遗传疾病的疑惑。
    那天妈妈带我去看望姥姥和姥爷，刚进屋没多大工夫，妈妈就让我到门外边玩，我看出她不想让我知道他们大人之间的谈话。那种哄小孩子的做法，其实越发撩逗起了我的好奇心，趁他们不注意，我藏在了八仙桌子的下边。从大人所说的那些话里，我听出了妈姆睛绪一直不好的原因。尤其是姥姥对妈妈说的，实在过不下去了，你就和小宝他爹离婚那句话，真把我狠狠吓了一跳。
    别看我年纪小，对于大人生活里的有些事情，一直都比较关心。知道这些之后，我愤愤不平地埋怨妈妈，听说你和爹早就领过结婚证的，并且已经生下了我，为什么还要离婚？现在离婚，当初为什么又要结婚？也许你们会说，当初你们双方都不愿意结婚。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，当初领结婚证的时候，有谁根本不愿蒽去。
    今天休假日，妈妈单独出去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，到底与那件离不离婚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呢？若是没关系，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吧？是得了什么急性病，是遇到了什么坏人，还是她把自己身上的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，一直都在附近寻找？若是与那件离不离婚的事情有关系，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？是心情不好到外边找熟人说说心里话，还是下决心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呢？若是后一种情况，怎会连我也不让知道呢？
    二、小宝奶奶
    好长时间过去了，哪里都找不到小宝他妈，我这个当婆婆的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。我的那个儿媳，虽说出身农家，到现在还没有一份正式工作，可我一直很看重她。不但长得漂亮清秀，干什么都很利索，时常也老有老、小有小的，就连每次出门这种再小不过的事情，不论时间长短，都要事先来给我这个婆婆打声招呼，今天却是一个例外。
    儿媳这样好，是因为有好的父母和家庭。两位亲家，一个比一个长得标致，一个比一个勤劳朴实。俗话说，要想捉狗娃子，先要看狗模子和狗棚子。若按人家知识分子的分析，是遗传基因和家教好。其实，这也是当初我能看上这个儿媳的重要原因。
    这么长时间都已过去了，仍然没能打听到儿媳的下落，我便猜想，是不是去她父母那边了，若是那样，咱们就用不着这样手忙脚乱。我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向亲家那边打了一个电话，得知小宝他妈没去那边，我的心情立马紧张起来。早知如此，倒不如不惊动亲家的好。这让我又怎能不联想到，小夫妻俩感情一直不和的那些事。
    P1-3

这本《风流云散》是作家查舜的中篇小说集，为《灵武文丛》之一。
在文学创作这个力戒重复和苛求创新的行当里，一切的想当然和走捷径，都无不是往后的软肋或陷阱，而一切的未雨绸缪和稳扎稳打，又无不是往后的左右逢源和心想事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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